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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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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湊著三年就快過去,當初被坑在了東夷的黃飛虎就要回來。自打黃飛鳳從良,太師府就子受一個在那裏撐局面,好容易另一大紈絝要回來了,怎麽也得樂呵樂呵。

很遺憾,不可以。

前兩天,帝乙突然昏倒,好不容易醒了,卻說不出話,更起不來床,只知道流口水。身為帝乙的兒子,子受要去侍疾。

還有更重要的一條,王位由誰繼承。

子受曾經想得簡單——子啟和子仲中間隨便挑一個就是了。現實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。

每一個雄才大略、日漸衰老的君主,看著自己年富力強的兒子,都是心情覆雜。例數歷朝歷代,被自己老爹逼死逼瘋的太子,總有那麽兩個。帝乙沒到那種變態的程度。他只是恰好“忘記”給年長的兒子累積政治資本而已。現在,帝乙基本算是廢了,下一代的君王是誰?

讓王後的兒子當大王吧,名正言順呢。可是,哪一個王後的兒子?子受他親娘,如今的王後,本來只是個妃子。她熬死了前輩,憑借過人的手腕,登上了後位。前往後的兒子還活著。比如有個叫子期的王子,被封在郝地為爵。許多朝臣擁立他為下一任君王。更有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,說王後生子啟、子仲的時候還不是王後,故而,兩位王子不是嫡子。

於是,子啟和子仲出局了,現任王後的嫡子只有子受一個。

身為現任王後唯一的嫡子,子受也有不少支持者。

這年頭,當大王不知要求出身,還要求名聲,要求功績。

那麽,兩邊比一比吧。

子期年長,把郝地打理得井井有條,頗有賢明,然後呢?沒了。這年頭可沒有“後宮不能幹政”的說法。能在王後的打壓下,拿出能夠稱得上功績的玩意,這位子期王子已經很了不得了。

子受呢?受王子少而聰敏,小小年紀就發明了廁紙。現在每一家都離不了它。他隨聞太師出征東夷,戰功赫赫。他在朝歌城行俠仗義,俠名遠揚。最重要的是,他是聞太師的弟子。

本以為沒自己什麽事兒的子受發現,他的勝率竟然是最高的。

子受很想說,王位就讓給子期好了。可是,他說不出口。

自古——好吧,以此時看,那還是未來——沒能成功上位的嫡子處境艱難,即使上位的是同母的兄長也不能例外。那子期卻是被王後打壓了多年,說沒仇沒怨,誰信啊!而素有賢名、朋黨甚眾卻沒能上位的王子,也是少有好下場。具體例子,請看辮子朝的八阿哥。

很抱歉,子受恰好兩樣都占了。

即使新君迫於形勢,不好動手,一輩子戰戰兢兢,也夠折磨人的了。

最最重要的是,子受腦補技能滿點,早早幻想了他不能上位的淒慘後果。

——當紂王也沒什麽可怕的,總比“死王子”強。

聞仲不能明著說他教壞了徒弟,他的推脫之言被視為謙虛。在子受本身有上進心的情況下,子期灰溜溜地退場了。

綜上,子受太子之位已定。

太師府中,面對聞仲咄咄逼人的瞪視,子受頗為無奈。明明滿朝大臣,不是解教弟子,就是與截教弟子關系匪淺的,教導王子,也是潛移默化了截教的教義,只偏偏不肯教導法術——對著等婊子行徑,子受不知暗地裏翻了多少個白眼。

“王子曾言,無意於王位。”聞仲嚴肅地說。

“確有此事。不瞞太師,時至今日,吾心不改。”子受說。

“是嗎?”聞仲冷笑道。

“如今的情境,太師心中有數。我若不爭,日後當如何自處?”子受語速飛快,不給聞仲插言的機會,“縱然我修道有成,不必顧忌那等小人,我的母後、兄長呢?不能護母親周全,枉為人子。”子受整天在外頭也慣了,王後整日在宮中擺架子,要說母子之情,有,卻也算不得如何深厚。此時拿來糊弄聞太師卻是正好。

聽聞子受此言,聞太師臉色松動了幾分。

“我知道老師心中顧慮。”子受趁熱打鐵道,“弟子在此立誓,弟子絕不輕顯法術。若事涉三教道統之爭,弟子定然秉公處理,絕不偏私。”

聞太師的神色愈見平緩。終於,他嘆了口氣,說:“罷了,事已至此,容我再想想吧。”

是啊,事已至此,還能怎麽樣呢?捏著鼻子認了吧。

又過了兩日,聞仲給子受一塊玉佩,說是截教聖人所賜,戴上了,只要他不主動顯露法術,就沒人能看出他有修行過。

子受對玉的研究不多,只能瞧出這塊玉佩成色不錯,別的就什麽都看不出了。戴著吧,反正無論是太子還是大王,身上都有不少配飾,不差這一個。

就這樣,聞太師也無話可說了。

在床上掙紮了一個月之後,帝乙故去了。大王死了,太子繼位,本是最合理不過。然而,每逢權力更替,總有人要整出幺蛾子。

這一回,鬧騰的是各路諸侯。理由是現成的——太子苛待諸侯。具體例子,就是被做成菜的東夷首領。

——口胡!當初明明你們吃得很開心!

為了堵住諸侯的嘴,也為了鞏固自身實力,王後做主,讓子受娶了八百路諸侯之首,東伯侯姜桓楚的女兒。是的,就是與子受交惡的姜小姑娘。

姜小姑娘對子啟有情。兩人形容暧昧。然而,所有人,包括他們自己都知道,他們兩個成不了。在姜小姑娘來朝歌之前,子啟就已經成親了。堂堂東伯侯的女兒怎能傳出搶人丈夫的笑話?與人做妾更是不可能。

這年頭不苛求女子貞潔,走在路上的陌生男女,瞧彼此順眼,約在路邊的小樹林裏來一發,不是什麽新鮮事兒。貴族家的大姑娘小媳婦兒,外頭有個情郎,也是常事。不小心玩出人命也沒什麽,什麽玄鳥入懷、神仙送子的,有個能堵住世人嘴巴的說辭就成。

故而,姜小姑娘和子啟這個有婦之夫走得近,也沒人說什麽。那更不可能成為子受拒婚的理由。

子受犯愁了。雖然說大王早晚有這麽一天,但是,馬上要他和一個女人幹點兒什麽,他還真沒準備好。要不,婚禮那天裝醉好了。如果那姜小姑娘能彪悍的把他上了,他從了就是,反正男人又不會懷孕。

子受沒想到,接受不良的不止是他,還有姜小姑娘。

是的,這個年代不講究貞潔。但是,前情未忘,就投入另一人的懷抱。這另一人還是前情郎的弟弟,與自己相看兩厭。姜小姑娘表示,臣妾做不到。

新婚當夜,姜小姑娘警惕地瞪著子受,小眼神兒猶如看強奸犯。

子受嘴角一抽。是的,這輩子他有了作案工具,但是,他沒打算用好麽。尤其是,沒打算對她姜小姑奶奶用!

子受往前走了一步,姜小姑娘眼睛瞪圓了一圈,做出一副隨時暴起傷人的姿態。

細想想,這樣也不錯,子受清了清嗓子,說:“寡人有疾,不近女色,你好自為之吧。”

“求之不得!”姜小姑娘哼了一聲,頓了頓,又加了一句,“算你識相!”

子受翻了個白眼,再次靠近姜小姑娘。

“你還想做什麽?!”姜小姑娘喝道。

“這床是寡人的。”子受涼涼地說。

於是,新婚當夜,姜王後被趕到地上睡了一夜。

王後有了,諸侯的嘴也堵住了,子受終於成了商王,號為“帝辛”。

啊,終於有了一個好消息——除了“受”以外,正式的稱號。某只決定了,以後他就叫帝辛,誰再提“受”,他就和誰急!

很快,另一個好消息傳來——黃飛虎快已經在回朝歌的路上了。雖然不能繼續愉快的一起將紈絝進行到底,有個死黨整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罰站也是極好的。

黃飛虎回來了,帶著老婆回來的。他老婆挺著個大肚子,眼瞅著快生了。

當年的小夥伴成親了,連孩子都快有了——帝辛和黃飛鳳都表示接受不良。聞太師卻是捋著胡子,一副我心甚慰的模樣。

黃飛虎的妻子姓賈,容貌秀美,溫柔體貼,所有人都說不出她一個“不”字來。只除了一點——她要把黃飛鳳嫁出去。這姑嫂二人沒有矛盾,賈氏想讓黃飛鳳出嫁,真的是為她好。別看黃飛鳳放到現代,不過是個初中生,在這個年代,已經可以嫁人生子了。

黃飛鳳自然是不願意的。可不知那賈氏怎麽辦到的,她說動了黃飛虎,說動了聞太師,姜王後和王太後也都支持她。這“眾叛親離”的滋味,讓黃飛鳳異常難受。

心情不順,逮著小夥伴抱怨一番,是個很好的選擇。作為唯一一個沒“叛變”的,帝辛成了黃飛鳳的垃圾桶。

瞧著黃飛鳳發了一氣彪,帝辛十分體貼的送上一杯白開水,漫不經心地問:“你和那個楊小姑娘,怎麽樣了?”

黃飛鳳一驚,隨即扭捏地說:“你怎麽知道的?”

這回輪到帝辛驚訝的。他就是那麽隨口一問,開開玩笑,輕松下氣氛,誰知道她們真的有什麽!他一直等著黃飛鳳娶一個弱受回家,刺激黃飛虎好麽……

“我猜的,”帝辛嘆了口氣,說,“那麽,你的打算呢?她又是什麽想法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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